我回到了灵安寺。
离开前聂苑博没有再找理由见我,看来他也终于放下了,甚好。
回去后,妙波仔仔细细打量了我一番,说:“没事吧?”
我笑着说:“还能有什么事?”
“动摇了吗?”
我摇头:“迷著计较,徒增烦恼,都是空花水月而已。”
妙波拍拍我的肩:“好家伙,当初你就是用这副无欲无求的模样把我忽悠过来的。”
我反问他:“后悔吗?”
他学着我的样子说:“离苦得乐,有什么后悔的。”
老和尚有两位故交前几天先后圆寂,他腿脚不便,所以派妙波跑了两趟,递了悼念信,并帮忙放焰口。我回来后,老和尚捻着佛珠,一步步慢悠悠走来,问我:“出去一遭,怎么样?”
“授课很顺利。”我答。
“可有入世的打算?”
我愣住了。
我抬头看向老和尚,他脸上仍是道道沟壑,眼里是慈悲的笑意,一如我下山那天的清晨。
我忽然明白了这笑意的来由,赶忙回答:“已入了佛门,愿坚守佛心。”
“也好。”老和尚说。
我还没答话,他又说:“人生还长,你可自由来去,心安即可。”
我点头称是。
辛安,乍一听是我的俗名,但我瞬间明白过来此心非彼辛。也许我的父母当初为我命名时,取一个单字安只盼我平安,但辛苦于安宁,辛苦后方得安宁,倒是与我出家后整日劳作所得心安有些妙不可言的缘分。
日子恢复了平静,我每天读经、礼佛、劳作,值守着大殿看稀稀拉拉的香客来了又去。
两个月后,薄雪覆盖了山头时,香客里多了一张熟面孔。